3月8日,2022北京冬残奥会冰球小组赛,中国队女队员于静上场前和看台观众互动。视觉中国供图
一年365天,可能只有三八妇女节这一天,于静才会发现自己是一位女选手。
北京冬残奥会的残奥冰球比赛,中国选手于静是所有参赛队伍里唯一一名女运动员。在这个允许女选手参赛但同时又是由男选手占绝对主导地位的项目上,于静已经习惯了模糊性别差异。她说,穿着冰球服和护具在场上时,对方也看不清自己是一位女性,争抢、冲撞根本无法避免,如果想从事这项运动,就只能勇敢地去迎接这个挑战。“他们把我撞倒,大不了我再爬起来;他们把我钉在板墙上,我就抖一抖身子,然后继续去追他们。”于静说道。
38岁的于静,两年前才开始接触残奥冰球项目。她说自己之前就对健全人的冰球运动有所了解也很感兴趣,所以,两年前,当她得知青岛市残联正在组建残奥冰球队,并且接受女性报名时,她就立即联系了残联。青岛市残联同意于静去队里试试,但能不能留下要看她的能力,结果,于静的平衡能力、身体条件都得到了教练的认可,这让她下定决心开始练习残奥冰球。
于静说自己身材魁梧、臂展长,而且有着出色的平衡能力,这些都是从事残奥冰球的优势条件。不过,光有这些先天条件肯定是不够的,从零开始学习残奥冰球,确实很难。于静介绍,“残奥冰球的运动员是坐在冰橇上,冰橇下面只有一副冰刀,而且很薄,对于运动员来说,掌握平衡是很困难的。学习掌握平衡之后,还要学习一边掌控平衡一边带球,也是特别难。”于静回忆,自己在初学残奥冰球的阶段,真的想过放弃。
让她感动的是全队17名男队员,“我的队友们,17个可爱的小伙子,一直在鼓励我,教我一些技巧,带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于静说。而队员们对于队伍中这位唯一的姐姐,也是格外关爱,例如队员们专门陪着于静进行身体对抗的训练,以帮助她增强抵抗冲撞的能力。
另外,于静属于那种不愿轻易低头的性格,既然开始练了,再苦再难都要坚持下去,她说:“一旦选定了这条路,你就要坚定信念,然后一直去做。做不到的,就想办法去做到。别人能行,你也能行。这样一路追着赶着,就会看到自己变得越来越强。”
在这两年时间里,于静从零起步,逐渐成为一名优秀的残奥冰球运动员。由于残奥冰球是男女混合项目,且允许冲撞,这要求于静必须像个男人一样在赛场上去“战斗”。但同时,男女的生理差异毕竟存在,所以,直到今天,冬残奥会历史上也仅有过3名女子冰球运动员,而在北京冬残奥会的冰球项目上,于静是唯一的女选手。
本次冬残奥会,中国残奥冰球队发挥出色,截至目前已经跻身四强。在中国队3月8日以6∶0大胜意大利队的比赛上,于静上场了5分16秒,这是本届冬残奥会残奥冰球比赛开始以来,于静第一次上场。她说,很高兴在三八妇女节这一天,完成了自己的冬残奥会首秀,以此作为送给自己的妇女节礼物。
也只有在这一天,于静说,“当中国队所有的小伙子把我围在中间,然后说,祝静姐节日快乐”时,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一名女运动员,这真是非常特别的一天,她很感激,也很感动。
38岁的于静用自己的故事证明了两件事情不是绝对的,一是年龄、二是性别。于静在36岁才开始学习残奥冰球,两年后就站上了奥运赛场,她说“不要给自己设限”。而作为冬残奥会残奥冰球历史上的第三位女运动员,于静也想告诉所有的女性残障人士,“她们看到我在赛场上,就说明她们也有这个可能性,希望对于她们来说,这既是鼓励,也是希望。”